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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一不小心賴上你

作者:海上煙火

章節:共 47章,最新章節:番外篇:庭審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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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D撿到我的時候,我正蜷縮在街心小花園裏,對著一攤空了的啤酒罐哭得斷斷續續。

D把我扶起來,問我我家在哪裏,我胡亂指了一個方向,然後就任他拖著走。

其實,我是看到了昏黃的路燈下面,他那張好看的側臉。我對自己說,有這樣好看的側臉的人,一定不是壞人。如果這世上有長成這樣的壞人,那我只好認了。然後頭一歪,掛在他身上睡暈過去。

事實證明,D真的不是壞人,當他把我拽進我指的小區,發現我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只能再把我拖回街心花園,陪著我,一直坐到了天亮。

後來我問他,“你又不認識我,幹嘛管我?”

他笑笑說,“傻呵呵的小姑娘,臉上還帶著淚花,一個人坐在小花園裏,怪可憐的。”

我醒來的時候,腦袋很漲,有點暈,有點疼。D坐在一邊看著我,“你醒了?”

我晃晃腦袋,我還記得他,他那張好看的側臉,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我拍拍腦袋站起來,“昨天謝謝你。”然後就往家的方向走。

頭重腳輕,幾步路走得歪歪扭扭。D從後面追上來,“頭疼是吧,我送你回去吧。”

我轉頭看他,突然就說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送我?你能送我多久呢?”

D楞了一下,我就在他發楞的當口,晃晃悠悠走遠了。

我承認,那一瞬間我是有點生氣的。可是為什麽生氣呢?他不認識我,還好心照顧了我一個晚上,這世上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呢……我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將於明日,即2012.7.13開始連載。

今天預熱一下,先送上楔子一枚。希望大家喜歡。。

新故事開始啦。。女主終於不叫林憶軒啦。。其實我還是對我們家憶軒比較有感情的。

但願我的林梓晨,也能讓大家喜歡。

☆、Chapter 1 開始的開始

一個禮拜之後的某天晚上,我又路過那個街心小花園,看到那張我坐了一個晚上的椅子,突然就不想往前走了。坐下來,發發呆。

我沒有忘記那天我為什麽坐在這裏喝酒,為什麽哭得稀裏嘩啦。那天傍晚,我在過馬路的時候接到莫然的電話,他說,“我們都回頭吧,回頭是岸。”

然後,我聽著電話裏嘟嘟的聲音,站在馬路中央的隔離帶裏,邁不開步子。看著街對面的信號燈,從紅色變成綠色,又從綠色變回紅色。

我覺得我的天一下子暗了,我仿佛站在水中央,岸在哪裏?我看不到。

買了一打啤酒,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一罐一罐地喝,越是想醉,腦子越是清醒;不想哭的,眼淚卻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再後來,D就出現了。酒已經喝完了,我也暈了。除了在朦朧中看到了那張好看的側臉,什麽也不知道。

“你好。”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擡起頭,是那張好看的側臉。從來沒想過還能再遇見,這世界還真是小。

“你好。”我低聲回應。

“我可以坐下麽?”他看向我身邊的位置。

“啊,可以。”我往旁邊挪了挪,他就坐在了我身邊。

默默無言。畢竟還互不相識。

他突然問我,“今天,你的心情好麽?”

我淺笑著,“還不錯吧,至少沒有上次那麽狼狽。”

“上次……”他頓了頓,“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吧?”

我一下子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可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其實也沒什麽,”我淡漠地看著眼前寬闊而冷清的夜的馬路,“無非,就是些你愛的人不愛你的事情……”

D沈默著,我能感覺到他在看著我,帶著一絲同情的情緒。

我轉過頭看著他,“如果你是在同情我的話,那就不必了。我不需要同情。”

“所以,”他開口了,“你還不想走出來,對不對?”

“不是不想,是我走不出來。你明白麽?”

我突然很想找一個人說說我的心情,關於我的這段感情,關於莫然,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如果你想說,我願意聽。”他說。

我開始跟他講我的這段沒有結局的愛情。

開始的時候,所謂的愛情,只是暗戀。

莫然是我的學長,從高中,到大學。我大學畢業之後的第一份工作,他是我的主管。我的暗戀,沒有道理,一早,就喜歡了。

我一直覺得他的側臉很有味道,從左邊看,要比從右邊看過去帥氣一些。這得益於我一直偷偷地看著他,這是我觀察已久的心得。

高中裏,我是默默無聞的小學妹,高一新生入學時,他作為高三優秀學生代表發言,我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拼了命卯足了勁考進這所學校,真的是正確的選擇。

大學裏,我是校新聞站的記者。我時常抱著社團的數碼卡片機游走於校園各處,除了拍應該拍的大事小事,還拍了很多莫然的照片,包括演講,辯論會,運動會,演唱會,等等等等……

還記得他大四那年最後的一場辯論會,我去采訪,中途他突然覺得胃痛,我坐在臺下,看著揪心,便趁著中間休息跑出去給他買了胃藥,遞給他之後轉身就跑,攝影也不了了之。

然後,是他的畢業典禮。我甚至還來不及在他的記憶裏留下一個名字,我的生活裏,已經沒有了他的蹤跡。

畢業之後,我應聘到一家外企公司。驚訝地發現,他竟是我的主管。

他離校兩年,我從未想過還能再見。而我暗戀他,從高中到大學,也從未想過,再次相遇,他竟還記得我,記得辯論場上,那一板拯救了他的胃藥。

我們開始熟絡,開始互發消息,聊QQ,偶爾逛街,吃飯,看夜景。

一切都緩慢的發展著,唯一不妥的是,莫然有一位相戀兩年的未婚妻,婚期定在這個秋天。而現在的他們因為各自的事業分居兩地。

這其實是我成為他手下員工之後,聽到的第一個八卦。當小茹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告訴我這件事時,我並沒有很驚訝,像他這樣的男人,名草有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只是很好奇,怎樣的一個女子,才能夠放心讓自己的未婚夫,獨自一人在沒有她的城市裏生活。

盡管我們始終簡單地相處著,可是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心。當我暗戀了七年的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當他告訴我,其實當年,他也曾試圖找過我的時候。

我不知道他的心是否已經偏離了原先的軌道,我只知道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想很想,抓住這些快樂,這些回憶。因為我明白,那本不是屬於我的東西。終有一天,我將再也不能擁有。

可是,當我還在努力地想要收集更多更多的回憶時,有了那天的那通電話。感情,不是沒有,只是出現在不適合的時間裏,即使是對的人,也無濟於事。

莫然說,“回頭吧,回頭都是岸。”

只是我不能告訴他,我回不了頭。閉上眼睛,都是他的身影,走到哪裏都會想到,這裏,我們曾經來過……

我不知道自己跟一個陌生人講這段不算是愛情的愛情是基於什麽動機,只知道說完了,視線也模糊了……心有一絲一絲的絞痛,突然就開始在自己的講述中,努力尋找“相愛”的痕跡。

“你說,我和他,相愛過麽?”我喃喃地開口問D。

“愛過。”他回答我。

“是麽?有多久?”

“……也許,一瞬間吧。”

是吧,一瞬間。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擁有過那一瞬間的愛情。

D遞過來一張紙巾,我揉了揉眼睛,“奇怪了,我居然會跟一個陌生人講這些……我們甚至還不認識。”

D說,“或許正是因為只是陌生人,你才會沒有戒心,放心地說給我聽。”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麽在我說了這麽多之後,我再也無法把你當做是一個陌生人。我這樣想著,便問道,“誒,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杜亦書,我的朋友們都叫我D,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D……為什麽?”我很好奇。

他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裏寫下一個英文字母D,他說,“你看看這個字母,像不像一張笑得很開心的大嘴巴?”

“噗~”我笑了。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解釋他的名字。

“你呢?你叫什麽?”他問我。

“林梓晨。”

一個星期之前,D在街心小花園裏撿到了喝醉了的林梓晨。

一個星期之後,林梓晨在街心小花園裏認識了D,杜亦書。

這就是,故事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2012.7.13

故事正式開始啦!!!

☆、Chapter 2 今宵酒醒何處

認識杜亦書之後的很多個日子,我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下班之後給他打一個電話。每通電話,我只說一句話:

“D同學,過來陪我喝酒。”

他總是不發一言,然後就風風火火地坐車到我住的地方,買幾打啤酒,陪我一起坐在街心小花園裏喝酒,以及,聽我說話,唱歌,哭。

然後,在我喝得暈暈乎乎,走不了直線的時候,他便把我從長椅上拉起來,送我回家。

我想這些日子,足以讓他從我世界裏一個陌生的路人,變成甚至連我家住在那一幢樓都了如指掌的熟人。盡管他一直強調,我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酒友而已。

每天早晨,我被鬧鐘的歡唱吵醒。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墻上一盞昏黃的壁燈,亮著溫柔的光。

杜亦書是什麽時候走的?或者,他真的出現過麽?

我這樣想著,便翻身起床,洗漱,出門上班。

然後,在公司裏遇見莫然,點頭微笑,神色如常。我埋頭工作,不走神,不發呆,不吃飯。

誰也不知道每夜每夜,我需要灌下自己多少酒精,才能忘卻逼迫自己遠離的苦楚。我需要在酒精作用下沈沈的睡眠裏沈澱多少勇氣,才能在第二天看見莫然的時候,平靜淡然。

我終於意識到,一段經年的暗戀,可以爆發出多少能量——在我決心要忘了他的時候,它靜默地在我心裏,開出美艷的花。

花開盛時,不枯萎,亦不雕謝。

周末下班,我又打電話給杜亦書,可是這次他說話了,他說他要加班,不知道要工作到幾點。

我木然地放下電話,眼神空洞地望著對面的墻壁。搖搖頭對自己說,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讓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日日陪在你身邊?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日日陷在將死的愛情裏無法自拔麽?

是啊,只有我這樣,只有我,才這麽傻。

辦公室裏,人漸漸散去。我呆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莫然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走到我桌邊,聲音裏帶著一絲疏離的關切,“梓晨,怎麽還不回家?今天沒有約你男朋友麽?”

“我男朋友?”我看向他,不明所以。

“我看你每天下班都第一個走,走之前都會打電話,難道不是約你男朋友麽?”

我恍然大悟他所指的那個“男朋友”是何許人也,笑著對他說,“哦,只是朋友而已。他今天加班。我等等就走。”

他眼中閃過的神情是安心麽?還是失落?我說不清。

然後我搶在他開口之前說,“莫總,你不用管我,你下班吧。周末愉快!”說完便低下了頭。

他見我沒有心思再跟他說話,留下一句,“早點回家”,便出了辦公室。

眼淚掉下來,落在桌上的文件上,迅速洇開。我轉頭看向莫然的座位,他的筆架上,還掛著我送他的大手掌吊墜。伸開的五個手指,多像是打在我心上的一巴掌。

周末夜晚的地鐵,人很少。白領們都沈浸在剛剛開始的夜生活裏,不到淩晨,不會踏上回家的路。

難得可以在下班時間坐到位子,我縮在一排座位的最角落,地鐵晃啊晃,我的記憶,也跟著晃啊晃。

等我從記憶裏掙紮出來,便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坐過了站。好在,我坐的是環線,不論開多久,我總能坐到終點,不過就是多繞一個大圈子罷了。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而當我終於跋涉回家,卻意外地看到,抱著兩打啤酒坐在我家樓下臺階上的杜亦書。

“你不是說加班麽?”我笑得很恍惚。

他擡手看看表,“這都幾點了啊?早加完了。”

我悻悻地摸出鑰匙打開樓下的大門,“那你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我不知道你不在家,到了才知道。我怕打電話給你會吵到你,所以就在這裏等了。反正你總是要回家的麽!”他跟在我身後進了大門,一邊上臺階一邊說。

他大概以為,我沒回家,是跟莫然在一起吧。

“其實,是我在公司加了一會兒班,然後,地鐵坐過了站,就饒了一大圈。”雖然知道沒有必要,我還是解釋了一遍。

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坐過站你幹嘛不下車?你不知道四號線再轉一圈需要很久麽?”

我不回頭,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我懶。”

走進家門,我換鞋,他伸手去摸墻上的開關,“啪嗒”,屋內仍是一片黑暗。

他疑惑著又反覆按了兩下開關,還是沒有反應。“你們家燈壞了?”

我在黑暗裏擡頭望了一眼天花板,淡定地說了句,“大概是保險絲燒斷了吧。”隨後轉身從櫃子裏摸出一根蠟燭,用煤氣竈上的打火槍點燃,遞給他,“你給我舉著。”

他接過蠟燭,我帶著他走進房間,從工具箱裏摸出一卷備用的保險絲,和一把螺絲刀。

我說,“你在屋裏待著,我去換換保險絲。”說著走到樓道裏,輕輕咳嗽了一聲,樓道裏的聲控燈便亮起來。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追出來,劈手搶下我手裏的工具,用我從來沒聽過的聲音吼了一句,

“你開什麽玩笑?女孩子怎麽可以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然後便自顧自地,朝樓道裏的電路箱走去。

我倚在門上,看著他的背影,那個在樓道的盡頭,為我換保險絲的背影。眼淚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掉下來,卻還拼命忍著,怕他聽見。

樓道裏的聲控燈暗下來,我便再輕咳一聲,燈覆又亮起,他站在燈光的明滅裏,給我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

還記得有一次,小茹來我家做客。電視看得好好的,突然屋子裏就一片黑暗。

我拍拍她的肩膀,然後一個人走到樓道裏去換保險絲,她就像我看著杜亦書一樣,倚在門邊看著我。

然後她對我說,那一瞬間,她只有兩個想法。第一,梓晨好厲害,居然可以自己換保險絲。第二,現在的女孩子,一個人生活是多麽不容易,竟然還需要自己換保險絲……

我很無奈,不學會自己換,又能怎樣呢?

杜亦書換完保險絲轉過身來的那一秒,我伸手胡亂地抹著臉上的眼淚,他笑著說,你就是一只小花貓。

他忙碌著收拾工具,然後又利索地從我的冰箱裏挖出一袋速凍的水餃。這還是上次媽媽來看我的時候給我備下的。他不找出來,我大概早就忘了。

他一邊煮水餃一邊對站在一旁的我說,“咱不能每天晚上只喝酒是不,你也要吃點東西。你看看你自己,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又瘦了好多!”

我又一次濕了眼眶,前不久,莫然也問過我,他說梓晨,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當時的我,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回答他,“最近沒什麽胃口,大概是天氣轉熱的關系吧。過幾天就好了。”

杜亦書端著起鍋的水餃,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可以吃了!”

他的側臉,在廚房昏黃的燈光下,好看的讓我想哭。我突然就問了一句——

“杜亦書,你是不是喜歡我?”

如果你喜歡我,那我便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跟你混跡在一起。

他哈哈地笑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傻丫頭,你想什麽呢?放心吧,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哈哈哈哈……”我也跟著笑起來,“還好還好,你不知道,我差得很~”

“可不是麽,你就是個酒鬼,除了能喝,一無是處。”他說著,拽著我的手臂把我往房間裏帶。

我跟在後面,心裏想著我才不是酒鬼呢,你不過是正好遇上我失意的時候,我得意的時候,才不是這個樣子的。於是我也矯情地說了一句,“切,你也不是我的菜!”

“那正好!”他又笑起來,“我們還是當酒友吧,再不然,兄弟姐妹都行,哈哈!”

幾個餃子下肚,我便伸手去抓啤酒罐。杜亦書甚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替我打開了易拉罐。自己也跟著開了一罐。

音響裏一首接一首,全是悲傷的音樂。我抱著一罐啤酒盤腿坐在沙發裏,伸手推推他,

“誒,你說,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不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咯。”

我搖著頭,“才不是!”然後指著自己,自嘲般地嚷嚷著,“我這種,能叫愛麽?”

“怎麽不能?”他反駁道,“至少你是愛他的,我知道。”

“嘿嘿,你知道……”我喃喃地,“不光你知道,他也知道。可是有什麽用呢?”

“林梓晨,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什麽不去試一試?畢竟那只是他的未婚妻,他還沒有結婚不是麽?”

我冷哼一聲,拽著他的衣服把他拉過來,湊在他耳邊說,“他是沒結婚……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他要的那個人。如果我是,他就不會跟我說那句‘回頭是岸’了……”

我們喝了一夜的酒,然後我晃晃悠悠爬上床,歪歪斜斜地睡了過去。

臨睡前,我隨意地擺了擺手,丟給杜亦書一句話,“兄弟,本姑娘允許你在我家打地鋪了。”

醒來時,我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一轉頭,看見杜亦書睡在沙發邊的地板上,只簡單地鋪了一條席子。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詞——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Chapter 3 我是毛豆

對於辛苦工作了一個星期的白領來說,周末存在的意義,就是補覺。

我在早晨延續生物鐘效應的7點醒之後,在心裏文藝了一把楊柳岸曉風殘月,然後隨意地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中午。朦朧中看見沙發邊的地鋪已經消失,視線上移,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杜亦書。整個畫面彌漫著一種“儒雅”的氣息,我突然覺得要是在古代,他至少也是個秀才。

“誒,”我叫他,“你爸媽給你取這個名字,是不是想要你好好讀書,讀好多好多書,直到把你自己讀成一本書?”

他轉過頭來,淺笑著把書放在茶幾上,“我見你睡得香,就從你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隨便看看罷了。”

我隨手撈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裏,側過身子看著他,“那你現在不看書了?”

“你醒了,那我就不看了。”

我突然興致高昂地甩了枕頭,“那我們出去玩兒吧!”

“好啊,你想去哪裏玩?”他從沙發裏站起來,一邊把書插回到書架上,一邊又說,“我們該吃點東西再出去,外面挺熱的,我怕你中暑,哈哈。”

我坐起來,幾乎不用思考地脫口而出,“巷口有家牛肉面很好吃,你陪我去吃好不好?”

“好啊。”他笑著點頭應允。

巷口的河南牛肉面很出名,據說這對老夫妻已經在這裏做了十年的牛肉面。生意好得不行,價格也一直很公道。還有一條很牛的規定,24小時營業,但是拒絕外賣。

我每每賴在家裏不想出門,就會無比怨念這家店沒有外賣服務,但是想到那鮮得不得了的牛肉湯,還是會很沒骨氣地咽咽口水,灰溜溜的乖乖出門吃面。

我們坐在不大的店面裏,叫了兩碗牛肉面。面一上桌,我立馬抄起桌上的辣椒油,狠狠地淋了兩大勺。杜亦書一邊往自己的碗裏舀一勺辣椒,一遍略帶驚訝地問我,“你好像很能吃辣的樣子……我印象中上海女孩子很少有這樣吃辣的。”

我豪邁地攪拌著碗裏的面,“這點辣,小意思~我小時候跟著爸媽走四川闖重慶游貴州,什麽辣的沒吃過?”然後我瞥了一眼他的碗,“你也能吃辣?”

他看看我的碗,又看看自己的,低調地說,“嗯……比你差一點點。”

我嘿嘿一笑,心想能比上我的人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一陣小得意,就開始稀裏嘩啦地吃面。

吃著吃著面我才想起,自己真的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好好地吃東西了,當然,除了昨晚那幾個餃子。

杜亦書吃得想當含蓄,當我已經把面條消滅幹凈,開始捧著碗大口喝湯的時候,他碗裏的面還剩下一小半。

我看著他斯文的樣子,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他,和那個每晚陪我大口喝酒的杜亦書聯系起來。唯一的解釋是,他可能不太喜歡吃面……

我放下湯碗,怯怯地問了一聲,“那個……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吃牛肉面?”

“沒有啊,我很喜歡吃。”

“那你怎麽吃這麽慢?”

“我才不像有些人……一個星期不吃飯,這會兒像個餓狼似得……”

我立刻噤聲,得,一不小心又把矛頭引到了自己身上。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只好又端起湯碗,咕嚕咕嚕喝起湯來。

鮮哪!!當我把碗裏的湯喝到一點都不剩的時候,他的面吃完了,湯也喝了不少。

心滿意足地結賬,他不準我付錢,一直強調,兩個人才十塊錢,真是劃算。我也不跟他計較。

我們站在馬路邊,等著對面的紅燈閃成綠燈。他側過臉來問我,“怎麽樣,想去哪裏玩?”

我遲疑著回了一句,“沒想好……”

他哈哈一笑,“那就交給我來安排吧!”然後順勢牽起我的手過馬路。我臉不紅心不跳地任由他牽著我的手,一直走到馬路對面,他才放開。

走去公車站的路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剛才,是因為要過馬路,我才牽了你的手……你不介意吧?”

我沒心沒肺地擺擺手,“不介意不介意~我從小就過馬路疑難,沒人帶著,說不定能在路口站上十幾分鐘。”

他又笑起來,“看不出來,你身上奇怪的毛病還挺多!”

我們並排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靠窗的兩個位置上,我這才發現,他還背著一個單反相機。

小心翼翼地捧過他的相機,印象中能玩得起單反的都是有錢人。不是有句話說麽,“單反窮三代”……搞不好手上的這個東西,比我自己都貴。

他見我有興趣,便解釋道,“我喜歡拍照。這個相機前不久才剛買的,入門機而已。”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玩攝影的~”我擺弄著比我心裏奢望的小數碼卡片機高級了好多的佳能單反,在心裏小小地膜拜了一下。

“現在器材是有了,”他頓了頓,“我就是少了個毛豆……”

“毛豆?”我聽錯了麽?為什麽腦子裏閃過絲瓜,黃瓜之類的蔬菜?

“哦,我們都管model叫毛豆的。”他又一次對我解釋。

我瞬間覺得自己很shallow,死乞白賴地申辯,“拜托,這位兄臺,不要用專業術語欺負我這種門外漢好麽?改明兒我也用古詩詞跟你對話,好不好?”

“好好好……不過毛豆也不算什麽專業術語……”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無比溫柔地回敬了一句,“老天若不隨人意,不會作天莫作天。”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呆滯,我竊喜著把頭轉向窗外,想跟我鬥!哼!

不料背後卻傳來一記快門的“哢嚓”聲,然後我聽見他說,“林梓晨,你願意做我的毛豆麽?”

我回過頭去看他,我以為自己會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絲戲謔的神情,卻不想,滿是認真。

他一認真,我反而橫不起來,“這個……那個……我不上照啦。”我推脫道。

“沒關系,我會把你拍得很好看!”他慫恿著。

我不置可否,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他反倒笑起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我和杜亦書第一次單獨去的地方,陸家嘴正大廣場,湯姆熊。

他去換代幣的時候,我環顧四周,眼神毫無疑問地,落在投籃機上。

我一直覺得,到這樣的地方來玩,放松身心是最重要的。所以上次莫然說要投籃的時候,我很乖的站在一邊看著。我不習慣這種在休閑時刻還讓自己流汗的運動,可是他喜歡。

他喜歡的東西,我都願意試著去喜歡。即便不想嘗試,也願意陪著,看著。

不一會兒,杜亦書換了30個代幣回來,見我的目光停留在投籃機上,便拱拱我,“怎麽樣?想投籃?”

我死命搖著頭,“不想不想,投籃有什麽好玩的。”

“那你想玩什麽?”他問。

我沖他眨眨眼睛,“跟我來!”

……

一個小時後,我不得不對自己承認,莫然在選擇游戲這方面做出的決定,還是很理智,很正確的。

他玩投籃,流的是汗;我玩牧羊人大作戰推幣機,流的是血。

當杜亦書第N次跑去櫃臺換代幣的時候,我望著他的背影想,今天真是大出血啊……

而我們一個多小時的戰果,不過1500多張湯姆票,連個鼠標墊都換不到。

我又一次擡眼,怯怯地看向杜亦書,“我們一共玩了多少錢啊?等下我給你。”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拉起我的手走出了湯姆熊,“你玩得真high,我看得一身汗,你陪我去喝點冰的。”

KFC。兩杯雪頂咖啡。

我看著杜亦書大口大口地喝著咖啡,自己拿著小勺子,舀浮在咖啡上的冰激淋吃。

“你餓不餓?”他問我。

我抓過手機看了下時間,不過下午四點。明明一點多才吃了牛肉面,怎麽這會兒已經有點餓了呢?

罷了,既然覺得餓,就要吃東西,難得我今天有食欲。我搶在他開口之前說,“晚餐吃什麽?我請客!”

他笑笑,直接對我的後半句忽略不計。“你想吃什麽?中餐還是西餐?”

“我想吃辣的……”我撇撇嘴。

“這裏有家川菜味道不錯,口碑也挺好的。怎麽樣?”

“好呀好呀!”我連聲應允,想起川菜的水煮魚、口水蛙、毛血旺什麽的,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我真懷疑再下去這個動作是不是就會變成他的習慣動作,“瞧你的樣子,小饞貓!”

“切~”我別過頭去不理他。

十分鐘後,我們坐在了他所說的那家很有名的川菜館。

真的是很有名啊!!我翻翻菜單,這裏的菜價,比我經常混跡的兩家也很有名的川菜館,差不多翻了一番!

我不禁咋舌,有名歸有名,可也不能這樣亂開價啊!可是轉頭看看坐在周圍的食客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又在心裏鄙視了一把自己的小家子氣。

說好這頓我請的,再怎麽樣也得感謝他這一個多禮拜天天陪著我喝酒不是!我把菜單遞給杜亦書,“看看,想吃什麽隨便點!”

他把菜單推回來給我,“應該是你看看想吃什麽,隨便點。”

我一聽苗頭不對,“說好這頓我請的。”

“是麽?”他一撇嘴,“我可沒答應!”

“你……你怎麽這樣呢?總是花你的錢,我怎麽好意思?”

“你不是才答應了要給我當毛豆麽?你可不是白吃的!以後我要拍照,你可要隨傳隨到!”他狡辯完,又催促我,“快點快點,你不餓啊?”

我默默地埋下頭去,繼續翻看菜單,雖然不是我付錢,可是這菜價……我是真心下不了手啊!

服務員從我們身邊走過兩次,每次都被杜亦書禮貌的微笑送走,“我們再看看。”

而我終於鼓起勇氣從菜單裏擡起頭來對他說,“那個,我們換一家好不好?”

“怎麽了?不合胃口?”他詫異地問。

“不是……太貴了……”我說完,又把頭埋了下去。

他一楞,隨即哈哈笑起來, “傻瓜,你想換就換唄~”

下一秒,他已經再次牽起我的手,非常淡定的,離座,走出用餐區,然後一路小跑,出了餐廳。

明明是我們不想吃了而已,為什麽跑出來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吃了霸王餐逃單的感覺?

☆、Chapter 4 是錯過,還是過錯

雖然不吃川菜了,但是飯總還是要吃的。思忖再三,圍著正大的美食樓層轉了三圈之後,我們選擇了一家意式餐廳,名字叫做“季諾”。

我曾經來過一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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